還債

咦！她是誰？??！我的母親，我今生無法報答的母親，她在勞作，賺錢讓我讀書。母親，母親……“兒子怎么了？”我一醒來母親帶著擔心的眼神站在我的面前，才知道剛才是一場夢，望著母親我的眼睛濕潤了，陷入了沉思……

夏天。柳樹下。我與我的母親爭了起來，原因很簡單。由于我的外甥女非常調(diào)皮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，我就朝她吼了幾句――你太不聽話了，小小年紀，就如此調(diào)皮，長大了還得了，姐她也不好好管管。我準備繼續(xù)，可母親打斷了我的話。“你小時候還不是一樣，再說她還是個小孩，并是你的親外甥女，你是這樣做她舅舅的??！”我也橫了，這樣的舅舅既不能打，又不能罵她，這個舅舅我還不如不做。母親大聲說，你也太不聽話了，怎么說出這樣的話，你小時候比她還調(diào)皮，我們都能忍受，難道你就不能忍忍嗎？。當時我?guī)缀跻蘖?，但男兒有淚不輕彈，我怎能在他們面前丟面子，我強忍到說：“小時候，你們看我調(diào)皮還不打我、罵我，我有什么錯，那我又有什么不能打好罵她的。”“是的，的確是的，你知道你比好還要調(diào)皮，還要壞，子不教，父之過，你不懂?。?rdquo;我不想說了，我怕我在說我會輸?shù)粑业拿孀樱译x開了。

回到家里，我爬在床上哭了，我想母親就是不愛我的，因為她也經(jīng)常這樣對我說，我不喜歡你。當時我心里很不好受，你不喜歡我那你生我干什么，我還不喜歡你呢！越想越氣，因而我的想法就如毒蛇一樣纏住了我的靈魂，并一天天大起來。

從此以后，我母親給我的每一分錢，我都記在本子上，我記一次我便對自己說一定還，長大了我一定還。在學校我省吃儉用，想少用他們的錢，心想高中讀完了便出去賺錢還他們。

一天母親去干活了，爸爸在家坐，好像在等什么，我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，果不然，爸爸把我記錢的那個本子狠狠的丟到了桌子上，向我吼到：“這是什么？《還債本》，還給我們！兒??！你好不懂事，你真以不你還的起嗎？”有什么還不起，就那。心里這么想，但我不敢說，因為在我父親的眼神有著一種不可反駁的力量，雖然父親有時打我、罵我，但對我說的都是真的，所以我只好故不做聲。父親接著說：“你媽是多么的愛你、關心你??！你怎么這么不懂事??？”我終于忍不住了打斷了父親的話，說：“母親，她不喜歡我，連她自己也是這么說的，難道這還有假？”“是的，你母親是說不喜歡你，可她沒說不愛你呀，愛遠遠的超過了喜歡??？”父親又接著說：“你母親養(yǎng)你這么大不容易啊，沒有你的母親哪會有你?。阎愕臅r候她都還在田里干活，那時我又沒有用，你的爺爺、奶奶去逝的又早，一夏的草都是你母親懷著你干下來的，生下你后，還沒有休息好，就又去干活。她還不都是為了你，讓你吃好、穿好。”父親頓了頓。

我的鼻子有點酸酸的，四下一片寂靜，小狗、小貓也安逸的躺在外面曬太陽，好像也在聽著關于我母親的往事。

于是父親又說：“到了你兩、三歲的時候，你真是壞透了，不吃別人的剩飯，別人吃一口都不行，說有毒，而且每次吃飯的時候還要用豬油絆飯吃，你還必須自己親眼看到，否則就是又哭又鬧，完全不亞于你玩在的外甥女。你還記得小的時候你掉到了井里嗎？”我迅速的回想起來，小時候我的確掉到了井里，說起來也還蠻神的，記得當時我家的井深12米，有四米深的水，然而我掉下去竟沒有死，只是背上掛傷了，聽說還住了院的，哎，說起來都是自己調(diào)皮，那時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父親像超人一樣躍到井里，把我給救了起來，抱起我向上爬，之后我就不知道了。嗯？這與我的母親有什么關系，又不是她救的我。“當時你的母親還在地里干活，聽你姐姐說向你母親告訴你掉井里的事時，你母親開始是一怔，然后就把鋤頭一丟哭天喊地的跑回來了，看到了你她說像是掉了魂似的，哭著抱著你，你還記得嗎？”

這時我和中微微一顫，看看外面的世界幾乎看不清了，小狗、小貓也抬起了頭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，好像也在全神貫注的傾聽著。

父親接著又說：“還的一次你抽筋，幾乎差點成了一個植物人，當我把你送到醫(yī)院的時候，叫你姐姐回去叫你母親來照顧你，你母親哭著摸著黑來到了醫(yī)院，守你到了天亮，她都沒有合眼，那幾天她都瘦了幾圈，幾乎不像個20幾歲的人了，你難道也忘了嗎？”我還記得一點，那時候我在家腦袋很痛，于是母親叫我?guī)У芥?zhèn)上看看，因為父親要去賣谷子，當時我在板車上好像睡了，姐姐是爸爸在路上碰到的，因為姐姐放學了準備回家，以下的事我都忘了。只記得醒來時我已經(jīng)在醫(yī)院了，我看到了三個――父親、姐姐、還有個女的，難道那個就是我的母親，我無法承受了，那時母親是那么的蒼老，當時我還看到了他們的笑容，可能因為我醒了的緣故吧！

我回過神來，發(fā)現(xiàn)淚已流了下來，當看到父親的時候，我愕然了，父親落淚了，深深地落到了我的心里，我看到了從不落淚的父親，居然落淚了，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。一切都是那么的靜，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鬧，父親含淚已說不出話來，我走到桌子面前拿起那本記錄我罪惡的本子離開了，小狗、小貓也像是聽了一個感動的故事，也慢慢地離去了。

夜靜了，一切事物都沉醉在這靜謐的夜里，而我卻無法入睡，我想起了我的母，想起了操勞了一天熟睡的母親，我真想下床到父母的床前跪下來讓他們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孩子，我雖然沒有去做，但我的靈魂早已跪到了他們的床前，對他們說，媽媽我愛您，如果沒有你您就沒有現(xiàn)在我這么一個健康，不知道錯的孩子，我真想睡在您的懷里，告訴您，我以后在也不會那么認性了，在也不會惹您生氣了，我以后會好好的孝敬您的，我會用我的一生盡量的報答您對我的養(yǎng)育之恩和對我這個不懂事的兒子的寬恕與寵愛。我愛你親愛的媽媽……

可笑的“還債本”它的每一個數(shù)字上都可以清晰的看到母親的血汗，我想我是一輩子都是還不了了的，所以我并沒有把它給撕掉，因為我要它讓我永遠記得、懂得“誰言寸草心，報得三春暉”這句話的真正含義。我睡了，夢見了我的母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