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舔肉塊

楠溪有一個單身漢個子高高的鼻頭眼腦蠻端正手腳也齊全房子也有,就是娶不到老嚀。他說人活著有吃就行,用不著那么牢心勞力。
他是獨子,父母生前寵他,養(yǎng)他到十八歲,從未讓他干過活。他分不清韭菜和麥,不知怎么吃雞蛋。他十八歲那年,父母在姓族爭斗中雙雙死去,“童養(yǎng)媳”也被娘家人贖了回去。他靠父母留下的幾畝地租來的糧食養(yǎng)活。有人給他提親事,一聽說要出財李銀他就回絕。到老了,還是獨身一人生活。有人問:
“你為什么不娶個老嚀作伴呢?你餓了,她給你燒吃的;你冷了,她給你拿衣穿;你累了,她給你暖被窩……有個老嚀爽身呢!”
“老嚀有什么好?把飯分給她吃,把衣服分給她穿,把床分給她睡……不合算,不合算!”
他吃的是青菜淡飯,穿的是叔伯鄰居送給的舊粗布衫。有人做喜事送他一“肉塊”,他就用一條線吊在桌面上,吃飯時想油味吃了去舔一口。小孩笑他:
“你一個人恁省干什么?”
他白對方一眼:
“你懂什么!不省哪來的吃?”

老嚀:方言老婆


( 溫州 金建民 搜集)

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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